读 雪

□ 李笙清

有时，读雪的感觉

就像梦醒之后

与一个顿号不期而遇

一些黏性的思绪落在木质的屋顶上

多少有些卤碱的成分

读雪的黎明

悄然打开情感的阀门

唯恐一时勒不住缰绳

那种怀乡的滋味

在村酿里一点点烫热

在秸秆与荨麻之间

在乡村与都市之间

一朵浮萍的梦

让我的心在寒夜销假

尽管冬天正被一页页撕去

返乡的引擎在户外响起

越过结冰的河流

阅读漫天飞舞的雪

心就成了一株草本

在故乡，在母亲多雾的眼帘

飘着鸟纷纭的羽毛

以一种思乡的名义

命名雪静止之后留下的足迹

才发现一次虔诚的阅读

会让自己成为原野的一部分

成为父亲蓑衣上晶莹的雪